一狱璧城

网络阎王

结局(倒数第二章)(张代表X陈舞蹈)

从伦敦回国的飞机又是半夜抵达的,加上排队出海关的时间,张代表坐上秘书的车的时候,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。
不过还好,大城市的凌晨一点和冷清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。只是相对于白天来说,道路明显宽敞了很多,再没有恼人的拥挤。
秘书一路开着车,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坐在后排倚着窗户,一言不发看着窗外的张代表。窗外连绵不绝的霓虹,在他俊俏的脸上渲染出不同的阴影,像是阴雨天里暗淡的彩虹。
张代表去伦敦时,身边带着一个金头发的孩子。张代表从伦敦回来后,他身边的孩子却不见了。
这不奇怪,他见过张代表身边有太多这样的男男女女,今天还大手笔的给人家买这个买那个,明天突然一拍脑袋把人家甩了,这对于张代表来说是生活的一种乐趣。奇怪在于张代表这次并不开心,而且还不是玩儿游戏玩儿砸了的懊恼,而是难过。
秘书咳了一声,正准备开口询问一下,后排的张代表却突然率先出声,问:“我叫什么名字?”
秘书冷不丁的被问的一脸茫然,如实回答道:“张如云啊。”停了停,又反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张代表笑笑,回答说:“没事儿。”只是有了点儿感悟。
张代表对自己的私生活从来都没有过幻想,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叫过日子。直到陈舞蹈——或者说陈晓轩——叫了他一声如云。
在那一瞬间,张代表发现,他的名字后面可以跟着很多东西。比如说:如云帮我拿条毛巾,如云跟我出去喝碗粥,如云帮我买俩馒头,如云你臭袜子能不能别乱扔,亦或者,张如云你这个王八蛋。
这些都是他的未来,然而陈晓轩,或者说陈舞蹈,选择了离他的未来最远的一句话。
如云,我们分开吧。
“如云”这两个字给了张代表潘多拉的钥匙,后面的话,是盒子里释放出来的噩梦。
张代表说,好。
张代表说,你从我这里拿走一些东西好不好?
张代表说,我只有钱,你拿走一些钱好不好?
张代表说,让我亲你一下好不好?
张代表想说,你不要跟我分开好不好。
可是只有这一句,张代表没有说。
那一瞬间,张代表觉得自己一无所有,连勇气都没有,懦弱的像个趴在城墙上的孩子,连一朵小花都不敢看。
张代表靠着窗户淡淡叹出一口气,问秘书道:“公司里周转的现金有多少啊?”
秘书回答道:“今天财务报上来的是两千六百多万,您要用吗?”
张代表点点头,说:“要吧,我要六百万。”
秘书顿时了然,以为张代表不高兴是因为被那个金头发的小孩子勒索了,笑道:“是给那个小金丝雀的?那种小家伙都是这样,看着乖得很,其实都可不好打发了,这种600万就能搞定的都算好的,您也别往心里去。”
张代表安安静静的等他说完,才慢慢解释道:“不是给他的,我是想存起来,留给一个叫陈晓轩的人。”

陈舞蹈坐着保姆车回到公司宿舍时是凌晨两点多,第二天有工作安排的队员都已经睡了,还剩下一个大主唱在客厅带着耳机打游戏修仙,看见他回来也只是懒洋洋的抬一下胳膊算是打招呼。陈舞蹈轻手轻脚的把行李放在角落,回自己和白rap的房间拿上自己的睡衣去了浴室,打算洗个澡再睡。
在伦敦的这段时间,陈舞蹈因为神经衰弱的关系,一个完整的觉都没有睡过,用化妆师的话说就是半斤遮瑕都遮不住他的黑眼圈。
陈舞蹈在浴室里脱掉自己的衣服,艰难的解开腰上绑着的护腰,迅速给自己洗了个澡之后,又蹑手蹑脚的回房睡觉。
中间路过客厅时,陈舞蹈随口问了大主唱一句,你还不睡?彼时大主唱带着耳机疯狂的按键,一点儿都没有听见,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。
公司宿舍的床板还是挺硬的,陈舞蹈扶着后腰艰难的趴在床上,在黑暗中困得头疼,上下眼皮却像一个办公室里一对儿已经分手的情侣,强撑着不让彼此接触时间太长,仿佛带着恨意。
陈舞蹈没事可做,双手扣着枕头边,恍惚间又回到了伦敦那间医院里,张代表跟他说,你是个大麻烦。
每想一下,陈舞蹈的心就揪着疼一把,他一遍一遍的想,心一遍一遍的疼。他打算多疼几次,疼麻木就算了,以后再也不疼了。
可是他的心就跟他的腰一样,只有越来越疼,没有疼着疼着就麻木这一说。
从伦敦回来,陈舞蹈就休息了一天,这一天里甄经纪人给他接了十几个工作,从杂志到综艺,还有各种串场,接下来的一个月里,陈舞蹈每天的日程都安排的满满的,上厕所都要按秒算时间,更不要提别的。
陈舞蹈的腰伤在这段时间里,用他可以感知的速度日益严重,甚至到了在工作之前要打封闭止痛的地步。可即便这样,甄经纪人也不愿意给他放假,每天都用“这个月结束就能休息几天了”以及“我这都是为了你好”这两句话打发他。
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月,陈舞蹈总算把甄经纪人手头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了,在他的强烈要求下,甄经纪人终于松了点口,不情不愿的带他去医院做了检查。
检查结果当然不容乐观,不过在甄经纪人眼里并不算什么,他带着陈舞蹈开了一堆治疗跌打损伤的中药西药,就又马不停蹄的带着他往宿舍赶。
这一路上,甄经纪人也没有浪费表达自己的机会,不断地跟陈舞蹈说:“你要休息,我给你休息了一天,我也算疼你了吧?”
陈舞蹈双手扶着隐隐作痛的后腰,一句话都不想说。
甄经纪人又说:“你回去发个微博,旁敲侧击的提一下你的腰的事儿。敬业,这个人设特别圈粉现在。”
陈舞蹈还是没有说话。
甄经纪人接着说:“可是好久都没见你联系张代表了啊。”
陈舞蹈一听到这个名字,不由身体一僵,连忙抬起头看向甄经纪人。刚好甄经纪人也在从后视镜看他,两个人的目光在镜子里有了个接触,甄经纪人警告一样的瞪着陈舞蹈说:“你可给我把这个金主抓好了啊,我可告诉你,撒个娇闹闹脾气挺好,有钱人就吃这一套,但是你要给我玩儿过了,让人家把你甩了,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。”
陈舞蹈揉着后腰问:“你会怎么样?”
甄经纪人一脚刹车踩下去,把车停在路边,转过身来盯着陈舞蹈问:“你跟我说实话,张代表是不是开始烦你了?要是的话赶紧说,我给他安排何美男,这么好的资源不能落在别人手上你懂不懂?”
听完他说的话,陈舞蹈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,不知道是因为甄经纪人的愿望没有达成,还是因为何美男的愿望没有达成。然而这一切本来应该跟他没有关系,他已经跟张代表分开了,张代表身边不管有谁都跟他美关系。陈舞蹈淡淡的笑笑,说:“那恐怕是来不及了。”
“卧槽!”甄经纪人气急败坏的一拍汽车椅背,扶着头冷静了一下,又问道:“什么时候的事儿?因为什么?你他妈是不是惹人家了?”
陈舞蹈慢慢道:“这是我的私事,跟你没关系吧?”
甄经纪人听罢立刻尖酸的嘲笑道:“你的私事儿?狗屁你的私事儿!你跟人家谈恋爱了吗?!人家跟你谈恋爱了吗?!你跟人家是情侣关系吗?!你和他一个买一个卖你知道吗?!”说完,甄经纪人还不解气,嘟嘟囔囔道:“还私事儿,给人包养一次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。”
陈舞蹈被着一连串的质问扫射的千疮百孔,嗓子眼儿就跟堵了血一样,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甄经纪人懊恼又头疼的趴在方向盘上思忖片刻,最后下定决心一样,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,跟陈舞蹈说:“你也别休息了,我还有一招。”说着,甄经纪人掏出手机,翻翻点点到了一个界面,递给陈舞蹈。
陈舞蹈一看手机屏幕,浑身的血顿时都凉了,一张脸煞白无比。
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偷拍的照片,照片上有两个人,一个是陈舞蹈,另一个,是穿着睡衣,帮陈舞蹈开门的张代表。
甄经纪人说:“反正都已经这样了,干脆敲他一笔。你一会儿回宿舍里联系张代表,争取晚上把他约出来,跟他说,要么掏一千万出来,要么咱们就把这个照片爆给营销号,说他始乱终弃,本来在跟你交往,结果一看你腰有伤就把你给甩了。”说完,甄经纪人又把手机拿回来,说:“他这种青年老板特别重视这个,跟你们一样,也都是卖人设,一有丑闻对他们公司肯定有特别大影响,所以他们平时都小心的很,这种照片都拍不到。那天要不是摄影给你送东西,也不会就这么巧撞见。”
就是这么奇怪,陈舞蹈以为自己会吓蒙了,毕竟他平时就是个胆子很小的人,可实际上他无比的清醒和冷静,竟然把甄经纪人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。
他有无数的事情想做,目前最强烈的愿望就是把他的手机抢出来砸碎。
可是难得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,他现在腰伤很严重,真动起手来他不一定打得过甄经纪人,这是一点,其次就是他不知道甄经纪人手里还有没有别的底板,会不会他冒险毁掉这一份,他手里还有别的。
所以他不能这么做,绝对不能。
他想让张如云好好的,不管张如云爱没爱过自己。
最好没有爱过,这样陈舞蹈甚至可以觉得更轻松一些。
他没有家人,没有朋友,没有人爱他,但是他有爱的人,他可以冒所有的险,做很多不计后果的事。
他甚至有些开心,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,居然对张如云有了一些用处。
陈舞蹈脸上一片平静,轻笑道:“这么好的事儿,说不定摄像已经去找张代表要钱了。”
甄经纪人立刻道:“不可能,我把照片给我的时候,我亲眼看着他删了底板,现在唯一的一份儿就在我手机里。”
陈舞蹈点点头,慢慢道:“那也不要今天晚上,有点儿浪费了。NZND不是有首新歌要出么?咱们今天回去赶紧把歌录完做出来,等着新歌发布之前,再把料爆出去,怎么样?”
甄经纪人一听,顿时惊喜道:“诶!有道理!”说完扭过头来看着陈舞蹈说:“你成长的很快嘛,早这样不就好了?早这样你早红了。”
说完,他又转过头去重新发动起汽车,道:“正好今天小白他们活动很早就结束,咱们晚上8点去练歌室,赶紧把歌做出来……”
陈舞蹈努力做出一副正在认真聆听的样子,可是他心跳的特别快,精神一阵一阵的恍惚。
他蓦地想到一个单词,treasure,麻烦。
张代表说,陈舞蹈是他的treasure。
陈舞蹈想,从今往后,他再也不会是张代表的treasure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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